When the Moon Follows Me

月随我行之时。

 

公司鲜有调休的习惯，这次国庆也不例外，假期只有周末的两天加上四天公众假期。碰巧这次假期的日子似乎不错，也有些亲戚要结婚，所以我也在家里度过了这么多天。

偶尔让自己的日常中断一下，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的，通常来说不会是坏事。

在家发生的琐事也有一些；和往常一样，几乎每次从家里回来都会有些想法。

 

这次假期要回来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要参加表妹的婚礼。

婚宴在一个布置华丽的地方举行，与 6 年前表姐的婚礼有些类似。在家那边参加过的婚礼——大多是亲戚的——也少有会准备那么多节目播放接新娘视频等等的，即使在这边早已司空见惯。

自己并不需要特别做些什么，出现然后吃个饭，接着应对一下毫无意外的来自各方敦促自己要快一点不要再让弟弟妹妹们比自己更早的话语；因为我也知道其他人仿佛只是在这一点上通过敦促就可以表示他们的确对我有所关心，我也会应答着，一天比一天要快了。

高挑的表妹委托一生的丈夫也更为高大，就在郎才女貌这一点上周围的人还是很认同的；或者说，旁人在这么短时间里面所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一点吧。晚上母亲和自己说起这个的时候，就说起她的一个朋友，整天埋怨女儿找来的男友不够高大；至少我母亲还是比较能看得开的，说过日子又不是看高大的，可能我也不是什么高大的人的缘故。

于是我就想起，其他人所看到的只是主观或者主流的好不好而已，正如这里的高大就作为好男人的标志一样。不会被纳入考虑范围的反而是，是否喜欢是否愉快，就好像人们只关心自己工作的报酬而不关心其内容一样。

……当然在这么快速的时代能注意能关心他人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要人家花心思去挖掘更深入的层次还是过于强人所难，只有那么短时间只能看到一点吧，正如身高正如工资；本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母亲也说起她有朋友问起我的情况，毕竟她们为自己适龄女儿寻找伴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母亲的朋友甚至抱怨我母亲说不愿意和她们结为亲家等等。我母亲说没有经过我同意还是不能就这样答应见面了，大概也是明白对方当收银员的女儿和自己还是不会有很多共同话题来相互深入认识。

……至于我自己现状的话，适合的对方出现了也不会拒绝，只是有很多事情我感觉以我现在一个人的状态更加方便去做而已。真正适合的人，大概是能够和自己一起，实现更多想做的事情吧。

 

父母即使是放假也是没有多少空闲；其中一个上午，他们带着我和弟弟去给大伯家粉刷墙壁。

说起来老爸以前当过多种职业，其中一种就是建筑工人，所以粉刷墙壁这种事情还是专业人士来的。而我自己一向对这些非电子化需要动手的事情感到比较苦恼，看来并没有遗传到这一方面啊，这次也不例外。

而我看到弟弟粉刷的成果之后也大概能够释怀，看来是遗传到弟弟身上吧。不过其实，对于父母来说这些并不是说专业了才去做的，而是为了节省费用而已。

我在看着我刷过并不均匀的墙壁一筹莫展的时候，老爸就说，我大概是在想怎样能赚多点钱让其他人来帮忙做吧。

虽然自己的确也是一直抱着这样的观念，自己的时间越来越贵，而且术业有专攻，熟练的人做同样的事情花费时间更少质量更佳。只是，既然回到家心态就不能太拼搏，而且现在这些时间本来也是没办法创造什么价值的，反而用在这事情上会更有意义。

……说起刷墙的话，我也发现自己有很多喜欢抱怨的亲戚们，A 说身体总是不舒服医生也看不好，B 四处说老公怎样怎样不好，C 说女儿生了孩子女婿也不让自己去看，D 说有那么多个儿子结果中秋一个都不在身边；听到都觉得这个世界有那么多阴暗面需要用那么多时间和别人抱怨吗，既然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有那么多时间还是可以去做更多事情——不过大抵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也可能是见识到现实的残酷并不多而已。

至少我的家里还算正常，相比之下似乎的确也没有那么多需要抱怨的事情，因而母亲也成为这些人的倾诉对象。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才发现，父母是作为一个 layer 帮我处理了这些本来可能会让我分神的事情。

 

家里的旧房子和伯娘的房子在出租，目前都是我母亲在打理。

有房子出租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很不错像是一本万利等着收租一样，不过家里房租的确很低而且不同楼层住着不同的人，收租寻找租客打扫维修等等事情也相当劳神；毕竟住的不是像我这样在广州那么固定也给很高的租也不会弄坏什么的人。

母亲打理这些已经有许多年了，由于不同租客开始入住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收租的时间也不一样。而假期的时候，我也跟着母亲去收租，毕竟也是晚上有点晚的样子。

虽然说已经有多年经验——写在简历上也能算是有十年物业管理经验了吧——母亲收租的时候还是很缓慢很小心的。跟着她用手电看着租客这个月水电用量是多少，然后减去上个月的读数，再用单价乘以用量得出应该要收的款项。这样的过程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难度，特别是手里有手机的时候。只是母亲还是会一笔一画地写着一个又一个数字，犹如练字的小学生；虽然说自己看着挺心急的，不过大概也会想，小心一点不犯错也是好事。

家里总会有些吃不完的东西，这次母亲去收租也带了一些枣给在一楼开铺子那家人的小女孩。大概因为也不是第一次的缘故，小女孩也还是收下了呢。

……虽然说有了十年收租的经验，母亲做事情的流程并没有多少改善。单据凭证钥匙还是满屋飞，桌子抽屉沙发哪里都可能出现。假期当中也有次有人来看房，结果对应的钥匙怎样都找不到，她都开始生气了；大概也是因为平时随手就放下的便利带来这样寻找时的不便吧。

对于自己来说因为有着强烈的整理癖好，如果是自己看着这样的项目的话任何东西都是在 15 秒都能找到的系统当中。不过，这并不是我的项目，别人的方式和家里这样微妙的平衡，我还是不打扰会好些。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总觉得父母和弟弟总是生活在一起已经有固定的生活方式，我回去也只是路过的角色，有时候走路我会有些落下在后面看着他们的时候更加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我在这里的时间很少，而且可能越来越少。

 

假期当中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一直悬而未决的电视被买下来了。

之前 21 寸的彩电因为一直老而弥坚父母以还能用怎么能换为理由一直都没被取代，我平时在家时间也不多而且也没那么多钱在身能够先斩后奏；不过今年那台彩电的确问题不断：先是颜色有时会突然变得偏红，然后有时会自动关机等等。

开始的时候把机器重启一下就可以了，接下来就是要重启几次，再接下来要歇一段时间再来启动才可以，最后碰巧在这个我在家的时候它彻底罢工了，任凭怎样按都不愿意显示。

电视对于父母来说就好像网络对于自己来说一样，没有宽带有 gprs 也好，没有宽屏有小彩电也好；所以从年初开始抱怨五一去商场选型号未决到现在还没解决的买电视就突然变成了需要优先处理的事情。失去了电视的老爸总会说很无聊，就好像我没有电脑或者手机在身边一样，连我劝他看书都没有用。

至于买什么牌子或者型号的话，之前和阿引以及 Gary 在吃寿司的时候说起这件事情，他们之前也为自己装修的家里购置过电视；他们推荐的是 Sony, 比较执着于国外牌子的自己也找了相应的型号。

不过老爸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是想用最少的钱来解决问题，开始说的是想要国产的电视，价格便宜点而且其实 32 寸也够用了等等。在和他解释了这个是耐耗品不是随便更换的，要买还是买质量好的，国产其实也没有很便宜，而且 46 寸才适合客厅的大小之后，他大概也是接受了我的看法。辛苦了一辈子连享受大一点的电视都不愿意，在我看来还是有些寂寥呢。

我本来也考虑过网购，对于自己来说这也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不过父辈对网购依然心存芥蒂，还是会认为货品质量不好；如果万一产品有什么质量问题的话，会被埋怨的还是为什么在网上买的。所以宁愿贵一点我也带着他们去亲眼看到实物来做出选择。

买了电视的第二天电视才送到，老爸还一直担心说会不会送来的不是同样的型号；第三天才有工作人员上门安装。在看到一切其实很方便简单，以及新电视的确能用的时候他们也开始对这新的玩物欣喜起来了。

这么贵买回来的当然也不仅仅是电视，是还能从可移动储存当中浏览照片看视频的机器；这样一来其实 DVD 机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只需要有个 U 盘就已经足够。而且，接上根网线就能上网，只是我自己尝试用它来发微博的时候应该是页面过于复杂还是没有响应的。当然对于父母来说这些功能还是有些复杂，家里弟弟在的话只需要知道他们的需求就可以了，剩下的就能够解决吧。

 

和婚恋问题一样，我每次回家需要应答的另外一个问题是，让我回家发展。

当然这个问题和婚恋问题也很类似，其他人觉得叫我早点结婚，或者回家发展，就感觉已经能表达对我的关心；诚然这里面也有关心的成分，只是忽略了最重要的，我是否喜欢或者说他们所认为是好的事物是否适合自己。

自己一向不喜欢过嘴瘾非要和别人在嘴上争个高下，面对亲戚们质问的时候我也是一直拖延迂回；我也没有必要为了并不了解自己实际情况的他人的只言片语而改变自己的生活，就只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可说在过着很好的日子。经历不同能力不同所看到的世界也不同，所适合的或者所追求的事物也很理所当然地不同。

……不过，就算自己如何冠冕堂皇地说自己只需要为自己而活就足够了，目前自己的现状还是不是十分乐观的。有时会感觉自己过于急功近利，有时又会感觉明明自己能够实现的会更多对现状很不满；或者自己需要的还是能让其他人能够认为自己在这里也过得好的证据，也是得到他们认可让自己也少一些聒噪吧。

当然，离开家就代表不好之类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恐怕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我也很清楚只能在该做的事情上做好了之后才能有其他追求的，正如学习好了才能去谈恋爱吧。

 

用了一些篇幅来记录了一下在家的琐事；或许也是因为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对于家人来说是日常，而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打破自己平时日常的日子。

离开家的时候也像平时出门一样戴上耳机，就宛如接通了另外一个自己一样，需要独自面对一切的自己。